5.罚你没商量 R,m|+[sl
飞机平稳地降落在芝加哥机场，陆文博长舒一口气。与洛杉矶的陌生不同，他的美国朋友——声名显赫的老教授艾琳亲自来接他。陆文博随着人流向出口走去，还没有见到艾琳的身影，却看到照相机的闪光灯狂闪。艾琳躲在一旁，为他拍照，记录他初到美国的一刻。陆文博扔下箱子，一下子冲到艾琳面前，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。 iIc/%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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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欢迎到美国来！”艾琳格外兴奋。 u|75r% 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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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终于见到你了！”陆文博见到艾琳特别地亲切。 0}WDB_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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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比以前结实多了。是个大块头。没想到你居然能认出我。”艾琳仔细端详着他。 !wH'dsri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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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差点没认出来，因为你比几年前还年轻。”陆文博笑着对她说。 h/..cVD,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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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又开我的玩笑！”艾琳拍了一下他的肩膀。“好了，我们走吧，已经够晚的了。” LQJC ]*b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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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文博推着行李，随艾琳走到地下停车场。艾琳开的是一辆超大的卡迪拉克，国内很少见。 .Xk#Cwm'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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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哇。这么好的车！”陆文博一惊。 ^a=V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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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谢谢。”艾琳笑着说。 r+,JM 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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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大箱子放进后备箱还绰绰有余。想到国内拥挤的交通和私家车的珍贵，感到美国的富有和空间的充裕。他把背包放在后座上，坐到副驾驶的位置。艾琳让他系上安全带，陆文博并未理会，艾琳执意坚持，他也只能从命，入乡随俗。 Z*YS7 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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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是夜间的航班，出机场时已过午夜。夜幕像一层透明的轻纱笼罩着大地，处处灯火通明，天上繁星闪闪。陆文博觉得很久没看到这么迷人的夜空了。北京的天空多是灰蒙蒙的，难有透明的感觉。美国的月亮不比中国的圆，但似乎更明亮。 C&;m5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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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经过芝加哥市区，摩天大楼此起彼伏，光怪陆离，看不出任何休息的迹象。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照亮了整个城市。市中心的车辆和人群依然繁忙。陆文博望着窗外，问这问那，对什么都觉得新鲜。 N[;R8S 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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芝加哥到密尔沃基要走一个半小时。陆文博虽然佩服艾琳的精力，但很过意不去，一再感谢。艾琳毫无倦意，而且特别高兴，不停地问长问短。两人很快聊起了三年前的巧遇。 6\xfoy|j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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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5年10月，第四次联合国妇女大会在北京召开。当时大四的陆文博是会议的志愿者，被安排在北京郊区的怀柔，每天在学校和会场之间往返，饱受骄阳暴晒和长途奔波之苦。很多人叫苦不迭，他却自得其乐。他喜欢这种多文化、多种族、多语言的环境，深感机会难得。 ]:~z#k|2@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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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艾琳见面的那天，陆文博担任一个研讨会的翻译工作。会议结束后，两位中国代表同一位美国代表想请他继续帮忙做翻译，陆文博爽快地答应了。这位美国代表就是艾琳，威斯康星大学的终身名誉教授。她高高大大，戴着帽子，烫着漂亮的鬈发，目光和蔼、真诚，带着学者风度。 'k/:3?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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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文博同她们共进午餐，帮助她们进行更深入的交流。后来，艾琳请陆文博做她的导游，游览了长城、故宫、天坛等名胜古迹，结下了深厚的友谊。 ex8 }./mjJ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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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时最有趣的一件事就是“偷会旗”。那是大会即将结束时，艾琳希望带走一些纪念品。她看到有人拿着带有妇女大会标记的会旗，便问陆文博：“我能买一面旗子留作纪念吗？”陆文博虽多方打听，却找不到卖旗子的地方。后来未经请示，陆文博偷偷地把路边的一面旗子摘下来，送给艾琳。 BF /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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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到“偷”旗子的事情，两人开怀大笑。 l4\ !J/d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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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还给你带来了一样好东西！是你最喜欢的！”陆文博故作神秘。 hQaa "U7[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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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琳迫不及待地问是什么好东西。当看到陆文博从包里拿出三顶红卫兵帽的时候，她立即抓了一顶戴在头上。像很多外国人一样，艾琳很喜欢中国文化，对“文革”时期红卫兵的帽子更是情有独钟。陆文博记在心里，来美国之前特地跑到商店去买，结果总是无功而返，几经周折才在秀水街买到三顶。之后的几年，不管春夏秋冬，红卫兵帽子总是陪伴着她，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。 Qb' Q4@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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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文博把结婚的消息告诉艾琳，她大喜过望。因为自己没有孩子，陆文博在她眼里像儿子一样，儿子结婚当然是天大的喜事。她也担心，刚刚结婚就远隔重洋，对两人是难以想象的折磨和考验，但还是满心欢喜地盼着晏茹的到来。 -lb%X 3`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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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在通往密尔沃基的高速公路上行驶着。两个人说说笑笑，不觉已经进入了密尔沃基的市区，上了限速稍慢的准高速公路。路灯很少，两旁鲜有高大建筑，车凭借着头灯在宽敞的大路上行驶着。车子突然慢了下来，停在路边。陆文博不知发生什么事情，艾琳告诉他后面有警察。 na_Wp^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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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文博转过头去才注意到原来身后已经停了一辆警车，警灯狂闪，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刺眼。以前只在美国大片里看过这种情景，没想到刚下飞机就遇上了。他下意识地坐正了身子，拉紧安全带。艾琳拿出驾照，摇下车窗，等在车里。 yv\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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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两三分钟，一个大块头的白人警察走到了车窗边。 Yduj3Ht: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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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好，我是约翰逊警官，请出示你的驾照。”警察用很和缓的语气礼貌地问。 >Zh^,T={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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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琳把驾照递过去。 fHXz{,?/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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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察拿着电筒仔细看了看，然后抬起头说：“对不起，刚才你超速了。这个地方的限速只有45英里。” 9b)'vr*Hy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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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刚才开得并不快。”艾琳觉得不可能。 {VKP&{~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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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但你的车速确实在60英里以上，我的测速器不会说谎的。恐怕我要对你进行一定的处罚。 ]~4*ak=)5\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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”警察公事公办，态度倒是和蔼可亲。“你的驾驶记录上会加上3分，而且我还要给你开一张100美元的罚单。”陆文博听到100美元倒吸了一口冷气，这可是800多元人民币呀，简直是天价！美国这地方真够狠的。 cQ(,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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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察把罚单和驾照一并交给艾琳：“谢谢你的合作。请安全驾驶。” Cw h[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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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察走后，艾琳开着车又上了路。两人想不明白为何会超速。 /@@?0xj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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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能是因为周围没车，天又黑，没有参照物，感觉不到开得多快。”艾琳猜。 UD^=@?^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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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警察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？”陆文博搞不懂。 [uF v_G{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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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警察一般都躲在隐蔽处，不易察觉，特别是在这么黑的夜里。如果有人违章，他们会立刻蹿出来，把你逮个正着，想躲肯定是来不及的。”艾琳无奈地耸耸肩。 + {WZpP},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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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是罚单100美元过于严厉了吧，根据什么呀？”陆文博直伸舌头。 60r0O5=|F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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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虽然严厉，警察还是有章可循的。超速先有个基础价，然后按照每公里3美元的单价乘以超速的部分就得到了附加罚款，两者相加就是罚单的总价。100美元还算少的哪！所以大家开车都很小心。” g|5cO3m0'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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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天到美国就让艾琳吃到罚单，陆文博觉得过意不去。艾琳反倒不以为然：“这在美国是常事。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经历，你会慢慢适应的。等你有了车，一定要注意安全。 }U qL2KXi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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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被警察截住，要像我刚才那样，坐在车里，拿出驾照，等他来和你讲话。不要随意乱动，更不要走出车子，如果被认为是袭警麻烦就大了。” Su*Pd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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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可和中国不一样。要是被交警截住，司机一定要从车里走出来，还要毕恭毕敬地接受训话和处罚。刚才那个警察和中国交警相比太和蔼可亲了。” L6J.^tp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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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因为像我这样的纳税人在养活他们。他们的权力是我们给的，是为我们服务的，态度当然要好。” 2D 4c|R@+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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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察给陆文博的印象总是态度蛮横、官气十足，今天让人另眼相看。艾琳搬出自己纳税人的身份，让陆文博更加见识到纳税人意识在美国的深入人心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