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0年 济南 偶尔翻出几年前的东西, 看到了,写上,怀念. [n[!Rdd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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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所谓的济南,我隐居在里头已有一个星期。 24ojjxz+
那天,刚下火车时,寒风刮的很嚣张,胡子叫我在堕落街那一排的网吧里等他。 K$S:V=y%r7
我背着包拖着箱子来了,大箱子里全是衣裤,背包里全是书,拖着轻松,背着累。 C'HW`rh.^
我苟延残喘,疲惫至极,在周遭寻觅着堕落街。网吧,我连名字也没看,径直走入。我想坐下,网管却拉着我要身份证,我懒得理她,顺手扔出证件外加身上最后十快钱。我甩开累赘的行李,瞧也不瞧,一屁眼座到椅子上喘息。天气很冷,我看见我的嘴巴像烟囱一样往外冒着白雾。我掏出一根烟,吸进吐出,那白雾就更浓了。很好,尽管我累的快要死了,但这种云雾缭绕的感觉我还是很喜欢,因为我向往着哪天成神仙,不用再为人间的残酷而伤神。 '6^20rj
昨夜,在火车上熬通宵,两个死胖子挤的我连坐脏地板的份都没得,不仅如此,最肥的那厮可能是吃“猪食”吃多了,不停的对着我放屁,正好我被卡在两个死胖子之间,压根没法逃,于是只好吃他的屁吃了一个晚上。我无赖的计算过,那死肥猪一晚上吃吃喝喝没完,至少打了不下于50个屁,以至于我一下火车就把胃里仅存的那几颗白菜,给吐的一干二净,连胃液都呕了出来。 0P(U^rkR~
耳机里缓缓放出涅磐乐队的《最后绝唱》,据说是主唱nirvana自杀前写的最后一首歌。以前朋友介绍给我听的时候,我不当一回事,此刻听来却深入骨髓,听出了那种极至的悲哀。那是多么一种歇斯底里又无力的哭吼,强烈的厌世情绪随着nirvana悲戚的声音油然而生,疼的我简直无法去动一根自己的手指头。我能感觉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在迸裂,在死亡,可我无能为力,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一个个死去。我全身越来越虚脱,仿佛脑子里的那根神经稍不留神就会断电,然后,世界一片漆黑,我将失去任何知觉。 =j%B`cJ66_
最后,我对自己说,也许你真该好好睡一觉了。 '$5.{o`s*1
“啪——”,就在我那根神经要断电的一刹那,一只手将我拍回了光明。 8PWx>}XPt
“嗬哟!不好意思啊!我来迟了。”胡子愧疚的对我笑道。 `m6>r9:
“恩,我快不行了。” >^cP]gGY
“咋了?” J 3oEN'8S
“很难受。” 0]x g E
“那我扶你回去,”他用手摸了下我的额头,“噢!不好,你重感冒了。” ~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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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家破旧不堪的旅馆,我迷迷糊糊的躺在烂床上,脑袋很快断电,完全失去知觉。 '@Zau\xC
醒后,四周一片幽暗,外面正有一个幼婴在大哭大叫,我一点也没感到黑暗和哭声的可怕,而是不紧不慢的按开灯,想找把梳子好好梳个头发。本质上我是一个胆儿挺大的男人,这世上唯一让我害怕的只有迷茫,我不确定这次是不是来对了济南。我已经无路可走,我被家人威逼出来,从宁静的小城来到这个嘈杂的所谓的工业化大都市。 W/(D"[:l%
现实就是现实——这句话肯定被无数个人说烂了。我的现实是我从家里出来了,而且到了之后没人知道,除了胡子.他是我最好的朋友,我身上没钱,种种.... xc%\%8C}
我记得出来之前在火车站的时候我们有几个人的,可后来就我一个人走了,他们怕,也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怕什么,但是我知道,我怕迷茫,真的。后来我们都回去了,不对,是他们回去了,我等他们都以为我也已经回家的时候自己返回了火车站,坐上了来济南的车...... P@gVzx)M
胡子要出去办事,什么他没说,不过可能要很长时间,给我扔了一千多块钱,还问我够吗。我说你早点回来就行,我去送你。 KO`ftz3 +
在火车站的时候,我突然有些伤感,总觉的胡子不会回来了,要把我扔在这陌生的城市。但是我不会表现出来。胡子上了火车,他说你自己小心点。我说我死不了。 C2WWS(zn
回头,当我想走出火车站的时候,我忽然发现自己真处在一个绝对的孤立无援的境地。车站里的行人匆匆,没有一个笑脸,板的像快砖头,他们这正是要去哪?干嘛这么冰冷,这么匆忙? JArSJ:}
一瞬间,我又陷入极大的迷惘。如果胡子真的不回来怎么办?这一千块钱够我一个月吗? v/n4Lp$W^
于是呼,我抽完手头最后一支烟,毫不情愿的走进一家正在招聘的酒吧。为了生存,我想好好活着。